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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警改革任重道远
2017-11-17 11:34:51 来源 : 澎湃新闻中国国际警用装备网讯： 2017年10月31日，在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次会议上，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司令员王宁接受国务院和中央军委的委托，对《关于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改革期间暂时调整适用相关法律规定的决定（草案）》（以下简称《决定》）作了说明。在说明中，将《决定》调整的主要内容归纳为领导指挥体制、职能任务、警衔制度、保障体制、部队部署和兵力调动使用制度等五大方面，其中改革的重中之重，便是媒体所称的“理顺军、警、民”关系。武警部队的具体走向究竟在哪，还得“不忘初心”，从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的历史沿革看起。
“合军为警”的内卫力量
中国的各类武装力量的历史，大都要从新中国成立之时说起，相比之下，武警部队这一称呼出现于1958年，但在随后的1963年就又消失了。从1949年武警前身的中国人民公安中央纵队成立，到1982年6月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正式成立，期间的名称也是几经变化：1951年9月，中国人民公安中央纵队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公安部队；1955年7月，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公安军；1957年9月，改称中国人民公安部队；1958年12月，第一次改称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1963年2月，恢复中国人民公安部队；1966年7月，撤销公安部队这个兵种，部队统一整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划归各省军区领导管理；1973年6月，将军分区县市中队划归公安部门管理。
在早期，由于国民党反动派仍然持续不断对东南沿海实施袭扰甚至“反攻”，公安部队（公安军）除了其成立伊始就承担的内部警卫任务外，很多时候还承担了与中国人民解放军一样的守土作战职责。例如1953年的东山岛战斗中，守住东山岛核心阵地，为解放军主力驰援争取时间的守岛部队的核心就是公安部队第13公安师第80团。而在比如搜捕国民党空降特务和剿匪的诸多战斗中，公安部队更是主力。这一时期的公安部队还执行过大规模出国作战，公安1师、2师都曾成建制赴朝参战。由于公安师从编制、装备到训练上都和我军的一般步兵师基本一致，其执行的任务也和普通步兵师类似，只是在安排上倾向于后方警戒。
在建国初期，除了公安部队，新中国的许多部门包括铁道兵、基建工程兵、生产建设兵团等组织都高度军事化，因为他们中大多数人员都来自部队，保留了浓厚的军事色彩。而随着各自组织的建设，铁道兵和基建工程兵等组织都进一步专业化，而公安部队由于其内卫和国土防卫任务与军队的接近性，使其主要任务长期徘徊在“强力警察”和“预备武装力量” 之间。上世纪50至60年代当人民内部矛盾更为主要的时候，公安部队的任务趋向于前者，而当60年代以后随着以苏联入侵为主的外界威胁的严重化，公安部队就干脆取消，重新成为国家武装力量的一部分，而内卫的任务则由各种专门组建的警察部队予以分担。
1982年最初改名的武装警察部队，其本质上仍然是外界入侵威胁下降后这一力量向内卫的回归。
“军、警、民”混合的困惑
尽管以内卫部队为主，但武警的组成除了原本中国人民解放军担负内卫执勤任务的部队外，还有义务兵役制的武装、边防、消防警察部队。加上此后武警部队的一系列改变，武警部队本身的性质也变得更加复杂。
1985年1月1日，原属基建工程兵的水电（成立于1966年8月）、交通（成立于1966年8月）、黄金（成立于1979年3月）部队列入武警部队序列；1988年2月4日，黑龙江、吉林、内蒙古的武装森林警察列入武警部队序列；1996年10月，中央军委先后将解放军陆军部队的14个乙种步兵师转隶武警部队序列，编为武警内卫部队机动师……不难看出，这一系列的归拢在增加武警部队的规模的同时，也让武警部队的职责进一步多样化。武警部队“军、警、民”的复合结构也在此过程中逐渐形成。
武警部队中最传统的内卫部队部分，包括1982年组建时的原中国人民解放军担负内卫执勤任务的部队，以及1996年转隶武警部队序列的14个原陆军步兵师。这些部队无疑是武警力量中“军”的部分。其中，各省、市、县、镇所设置的武警总队、支队、大队和在中队在编制上与陆军部队相似，14个陆军步兵师改编而来的武警机动师则更是直接保留了陆军系统的师团架构。这些部队主要承担固定目标执勤和城市武装巡逻任务和处置各种突发事件，打击恐怖主义，并预备在战时参与后方作战，因此其装备水平虽然较陆军显得“轻量化”，但要比一般的警察部队强大许多，训练要求也是与军队看齐的。这些部队在上世纪80年代时曾经也奉命出动抓捕、打击一些恶性的持枪歹徒或处置人质劫持等事件，有不少在行动中都携带甚至使用过迫击炮、重机枪等重武器。而随着武警部队装备的升级换代，直升机、火焰喷射器、无坐力炮、装甲车等重武器也一直在加入武警内卫部队之中。
相比他们，武警边防部队、消防部队、警卫部队则属于“警”的部分。这些部队的最初来源上许多都和军队关系匪浅，例如边防部队最早便是1973年由解放军成建制移交给公安部门，随后又移交给武警部队的；有些则和警察部门更加相似（森林部队早期便是所谓的护林警察）。由于日常工作的特点，他们在大多数时候并不需要强大武装和繁重的军事训练，其工作内容也更接近人民警察。更重要的，这些部门里虽然身着武警制服、列入武警序列，但在“两统一分”的体系下，这些部门实际却是归各级公安部门领导。这些部门中，有些已经进行了从现役制改职业制的试点，实际上已经转为人民警察。
至于武警总部领导的水电、黄金、交通、森林部队，由于其长期执行的任务基本上和“武装”二字没有什么关系，虽然他们执行的许多是环境艰苦的急难险重任务，但其任务性质与武警部队的初衷相去甚远。相反，与这些武警部队性质上一度类似的铁道兵在1982年就已经集体转业并入铁道部，而这些部队在历史上也一度由国务院相关部委进行过领导，从各种意义上都更加接近于“民”的组织类型。
这种复杂的编制类型，给武警部队的日常统一运作和管理带来了不少困难，也让武警部门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成为一个事事要管的杂务机构，既不利于其警民业务的进一步开展，也无益于内卫职能的进一步加强，此次武警部队改革，理顺其中的关系自然是首要工作之一。
国民警卫队？任重道远
至于此前媒体盛传的武警部队将在未来改组为中国“国民警卫队”的传闻，在笔者看来，美国国民警卫队虽然在其任务上与中国的武装警察部队未来改革的目标非常相似，但无论是组织结构、还是装备水平，美国的国民警卫队都要远远超过我国的武警部队。
美国国民警卫队作为美军重要的后备力量，尽管名义上由各州政府指挥，受所在州专管国民警卫队事务的副州长直接领导，其主要任务是根据国防部和各州州长的命令，维护国家和当地政府的安全利益，维持社会稳定和参加抢险救灾，只有战时联邦政府才有权调动国民警卫队部队服现役。但由于近十几年来美军一直在全球各地用兵作战，美军国民警卫队实际上一直在执行与陆军现役部队无异的海外部署任务。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前提，则是国民警卫队在编制体制，武器装备，后勤供应，人事制度，以及执行的条令条例全部向美军现役部队看齐。
美国国民警卫队包括陆军国民警卫队和空中国民警卫队两大部分，其中陆军国民警卫队目前有34万，编成8个师、37个各类型的支援旅和其他直属部队，其编制体制，武器装备，后勤供应，人事制度，以及执行的条令条例则与美国陆军相同，只是在换装优先度上有部分差异而已。因此无论在曾经的伊拉克战场上还是现在的阿富汗，国民警卫队和美国陆军的部队在外观上基本没有任何差别，无论是M1坦克还是斯崔克轮式战车都一应俱全。而美国空中国民警卫队则与美国空军完全没有区别，这支11万人，拥有1700多架战机的空中力量在各种角度上都和美国空军无缝连接。早年还有所谓美国空军将相对非一线的战机交付国民警卫队的传统，而随着近年来连空中国民警卫队都装备了F-22战机以后，二者实际的区别，可能就只有津贴薪水的来源差异了。
尽管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正在开展的改革中，按照“军是军、警是警、民是民”的原则，武警部队的军队部分将获得全面的强化，武警部队也可能展开与解放军类似的编制体制调整，但从现在我国装备研制的角度看，尽管包括新一代6X6轮式装甲车在内的一些新装备都将列装武警部队，武警部队整体的摩托化步兵风貌在短时间内仍然难以发生彻底的变化。至于空中力量，与美国陆军国民警卫队有多个陆航团、空中国民警卫队有一大票先进战机不一样，中国武警直到近十年才刚开始装备部分的运输直升机和通用直升机，固定翼飞机则基本没有，想要在这一领域追赶上美国，需要的时间和投入更是不可想象。
有鉴于此，再考虑到中国陆军规模较大，中国武警并没有像美国国民警卫队一样完全向现役军队看齐，甚至直接执行一线作战任务的迫切需求，尽管武警内卫部队在装备和编制体制上都会进行进一步的改革和升级，但其执行内卫和后方作战任务的基本定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相比之下，中国武警因为时代演进而具备特色的“警、民”等特殊角色在此次改革中的变化与调整，则将是此次武警改革中需要着力解决的重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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