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SWAT特警队发展探析

　　1前言

　　SWAT特警队是美国警察系统中一个专业性较强的警种（Special Weapons And Tactics，简称SWAT），其严格地选拔、过硬的素质、先进的装备和超强的缉捕技能，不仅很快发展成为美国警察队伍中的精英，也被世界各国警察公认为最有经验、最优秀的警种之一。笔者认为：SWAT早已成为国际特警组织的缩写，通过研究SWAT的起源与发展，追踪其工作的一些具体方法和发展动向，对进一步推动我国特警的发展，拓展公安院校警务战术研究视野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2“SWAT”特警队的产生及发展

　　20世纪50年代后期，美国人民为了改变社会、政治和经济制度的不平等，引发了民权运动，社会冲突随之加剧。[5]进入60年代，一系列暗杀、抢劫银行、毒品泛滥、暴力等犯罪像瘟疫一样降临到了美国。其中，1963年11月肯尼迪总统遇刺、1965年黑人暴动（Watts Riots）和1966年奥斯汀德克萨斯大学发生枪击等影响较大的事件给美国人民心目中笼罩上了死亡的阴影。数百万民众目睹了巡逻警的无耐，警察和他们的服务对象之间紧张关系开始加剧，这一切都给美国警方带来了巨大压力。

　　普通警察对始料未及的大规模暴力恐怖事件不堪重负，动用军队又怕加剧社会动荡,他们决定组织一支类似特种部队性质的警察快速反应小分队,应对暴力恐怖事件,救助无辜的市民,避免伤亡。

　　1967年，洛杉矶警察局警官达里尔·盖兹提出成立“Special Weapons Attack Teams”特警队的想法，这一概念被当时的代理局长戴维(Ed Davis)否决了，原因是敌我意识太强。后来，盖兹将其改名为“Special Weapons And Tactics”。[10]在达里尔·盖兹的自传《人生的价值--我在洛杉矶警局的生活》一书中深刻的写道：“我们既没有发展SWAT的战略，也没有发明特别的装备，希望人们在观念上能够接受并支持这一概念。” [10]

　　1971年，随着美国犯罪率的不断攀升，洛杉矶警察局将“Special Weapons And Tactics”特警队正式编为D分队，被布置到一些大城市的不同区域负责防范并处置突发和颠覆性事件，命名首次采用首字母缩写“SWAT”。

　　那时，社会各界对SWAT持有怀疑态度，通过对两件突发事件的处置奠定了SWAT在警察队伍中的地位。1969年12月9日，洛杉矶警察局SWAT特警队和一个自称是黑豹组织（Black Panthers）的团伙进行了近四小时的对峙后，除三名黑豹组织成员和三名警察受伤外，其他团伙成员全部投降； 1974 年5月 17 日,在SWAT和一支共生解放军(SLA)的组织交锋中，武装分子使用半自动步枪和全自动步枪射出了3772发子弹，警察和市民无任何伤亡，六名嫌疑人全部被当场击毙。

　　1974 年SLA 事件结束后，洛杉矶警察局的一份报告详实记录了SWAT产生的主要原因。报告第100页：“六十年代频繁的暴力枪击事件对市民的生命安全构了极大威胁，政治刺客和非法游击组织也纷纷涌现。”、“城市狙击手的出现不仅增加了普通警察的伤亡率，训练方法和装备的落后同样是普通警察伤亡率过高的主要原因……基于此类原因，洛杉矶警察局成立了SWAT特警队。”[10]报告第109页：“SWAT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支援、警卫、救援。” [10]

　　1975年在一家电视广播公司的大力宣传下，SWAT作为一支维持国家稳定和社会安全的有生力量，开始从大城市向小城市推广发展，逐渐受到美国人民的认可。

　　1983年美国警方派员3名去欧洲推广，并接受某些国家军方组织对SWAT的评估，像德国的GSG-9、法国的GIGN和颇具神话色彩的英国22nd SAS等。SWAT的执法程序和战术手段借鉴了诸多军事战术之后，一门严酷的营救人质训练科目在洛杉矶警察局创立了。

　　80年代初，恐怖组织已经遍及世界各地，恐怖事件急剧增加，为预防、打击恐怖组织实施的爆炸、劫机、绑架、暗杀社会名流等犯罪， SWAT特警队有针对性的进行了反恐模拟演练。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的举行不仅使SWAT经受住了新的考验，反恐怖和反暴行技能也提升到了一个较高的水平。

　　据最新资料统计：“如今，约有1200多个SWAT特警队分布在美国各个城市。平均每5，0000或更多人口的警力中约90％是由‘SWAT’负责，即使在较小的自治市中约超过70％的警力是由‘SWAT’组成。” [9]

　　3“SWAT”特警队的发展现状

　　人们时常从虚构的电影或电视上看到SWAT采取空降、破门入室、枪战等突袭手段完成任务。事实上，在事件发生的时候电影上的一切也将会成为现实。据统计：“全美SWAT特警队每年处置的案件中约90％采用武力手段完成。” [8]当然，最理想的处置结果就是犯罪嫌疑人自首，或者在不动用武器的情形下被控制。然而，过度的武力使用造成了人质、犯罪嫌疑人或者是无辜群众的伤亡，SWAT特警队的正义形象在人们的心目中日渐淡化，人们给SWAT特警队起了“野蛮男孩(hut-hut boys)”和“狂妄的黑衣人（prima donnas in black）” 的绰号。  [9]由此引发的社会舆论和民事诉讼使得美国警察机构开始重新定位SWAT，毕竟美国的社会治安环境离不开SWAT特警队的存在，所以诉讼和社会舆论自然不能完全避免和消除。如何降低人员伤亡率？如何降低民事诉讼率？诸类问题成为美国警方广泛关注、研究的焦点。

　　3．1预见容易出现的涉法问题

　　（1）修改方针政策，完善执法程序

　　当SWAT遭到诉讼时，律师往往对SWAT的执法方针政策和执法程序进行攻击。主要原因是由于SWAT特警队除了执行本州治安官、警察局长批准执行的政策外，还要执行内部的规定，因此在执法过程中极易造成程序上的冲突。例如：在实施搜查行动中，尽管授权有效，获取证据合法，但不应当招致不必要的居民财产损失和伤亡，酿成的损失一旦大于所提供的服务，他们只好接受民事判决。因此，修改方针政策，不断完善执法程序成为SWAT特警队安全执法的保证。

　　（2）行动记录和书面报告

　　当SWAT特警队接到第一次授权命令后，对所有的报告、通知、行动部署、谈判内容、狙击手的部署、战术的选择和撤退、调查步骤等进行详细记录，内容贯穿整个案件始终。如果嫌疑人被拘留，则应当详细记录被拘留人的姓名、原因、时限、执法人姓名等。

　　3．2提高前涉风险处置意识

　　各警察局严格限定了出动SWAT特警队的条件。首先审查服务对象是否符合出警条件：犯罪嫌疑人是否有暴力倾向和行为、犯罪嫌疑人是否携带有武器、犯罪嫌疑人是否具有开枪对抗执法部门的企图和举动、调查人员处是否需要援助、特殊地段和区域是否受到威胁；其次对SWAT特警队的行动风险和损害进行预测和评估，现场录制或拍摄一些音像或图片作为行动结束后的证据。

　　3．3尽量减少致命武器的使用

　　为了防止滥用枪械，各警察局对SWAT特警队的射击授权做出了明确规定：当SWAT队员或者他人正在遭受危险或死亡攻击的情况下，可以开枪；当准确地辨认出嫌疑人后，随时可以开枪；只能向指令的目标开枪；除此之外，任何时候都不能擅自射击，当务之急是寻找掩体。

　　3．4加强专门性训练。

　　为了提高SWAT特警队正确使用合法武器装备的能力，他们还强化了设置障碍和收集证据的特殊训练。有的警察局往往把SWAT特警队分为谈判专家组、人质解救组和狙击手组。洛杉矶警察局却对每一名狙击手、爆破专家、侦察员进行谈判方面的训练，使每一个人都能够胜任谈判专家的角色。除此之外，还要接受联邦调查局（FBI）或者是军队的再培训。每一起案件结束后的总结报告将被存储在数据库里，留作以后训练的宝贵资料。

　　结论

　　SWAT特警队是伴随着社会发展而产生的新警种。在过去40年的发展历程中基本实现了高度的职业化，彰显了快速控制犯罪的准军事专业技能。

　　“9·11”事件的硝烟尚未散尽，枪声再次从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校园传来。美国的恐怖、枪击等事件等犯罪并没有因为SWAT特警队的产生而得到有效控制，SWAT特警队也因为滥用武力使得他们远离了自己的服务对象。即便如此，我们决不能简单罗列予以否定SWAT特警队的社会价值，因为SWAT特警队并非根治恶性突发事件的良药。时至今日，美国SWAT特警队在执法问题上，已经采取了预见可能会出现的涉法问题、提高前涉风险处置意识、尽量减少致命武器的使用、加强专门性训练等措施。

　　随着社会不断发展，地区冲突和民族矛盾日益加剧，宗教极端势力的恐怖活动在此背景下将长期存在。我们殷切期盼美国SWAT特警队联合国际SWAT特警组织在打击犯罪、维护社会长治久安、促进社会和谐化进程中，早日回归到更加人性化的警务职业技能轨道上来。

　　参考文献：

　　[1] 尹伟.《警务战术基础教程》[M].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006，1

　　[2] 刘恩照.《国际恐怖主义》[M].世界知识出版社，2006，12

　　[3] 王彬 等. 美国特警队防卫新措施[J].现代世界警察，2007，1

　　[4] 石子坚.《石警官生存手册》[M].国际文化出版公司[J]，2006，1

　　[5] 袁广林. 美国警察专业化述论[J].公安教育，2006，（4）

　　[6] Linda S. Miller & Karen M. Hess.（2002）.The Police in the Community--Strategies for the 21st century.

　　[8] Kevin Davis. Learning from SWAT. Retrieved on March 18th, 2007

　　[9] Ed Grabianowski . How SWAT Teams Work. Metropolitan Nashville Police Dept.

　　[10] Development of SWAT . Los Angeles Police Department . Retrieved on 19th June 2006 .

　　[11] Report folliwong the Columbine High School Massacre . Christian Science Monitor . Retrieved on 19 June  2006 .

　　[12] Glenn Harlan Reynolds. The Danger of a Paramilitary Police Force. Published on November

　　作者简介：

　　樊守政（1974－），男，硕士，讲师，中国人民公安大学警训部，研究方向警务战术教学与训练；

　　尹伟（1964-），男，中国人民公安大学警训部副主任、三级警监；教授，硕士生导师；多次担任全国公安系统“擒拿格斗教官培训班”的主讲教官、维护警察部队的防卫教官及南美洲“国际反恐特警培训班”、厄瓜多尔国家高等警官学校“个人防卫”教官；主编《警务实战基础训练教程》、《缉捕教程》和《警务战术基础教程》，出版专着《现代警察的防卫与控制》和《我在国际特警营里的日子》，发表了论文及文章40来篇，编导、撰稿及演示制作录象教学片共6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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